亚裔说英文 东风西渐的电影显学

前两年我看了三部亚裔在电影里说英文的剧情片，包括袁和平执导的武侠片“卧虎藏龙：青冥宝剑”（Crouching Tiger， Hidden Dragon：Sword of Destiny，2016）。其中杨紫琼接演上集。袁导影坛历练长久，自然是老资格。

新锐导演林浩然（Jonathan Lim）40出头，2015年拍“夏威夷之恋”（Pali Road），用了演“听说”（2009）一举成名的陈妍希。此爱情片植入科幻与牛郎织女的神话，企图心很大。烂番茄网站评55分。

也有好些制作独立片的亚裔，他们纷纷在各影展交流。有一部小品“Comfort”（我译作“共掬一瓢饮”）运镜行云流水，可惜没打入主流市场。相信它的年轻导演陆维明（William Lu）与业界的其他人一样，始终努力在为自己找机会。

排除华人口述英文的纪录片，以上电影成不成为继续在“花鼓歌”（The Flower Drum Song，1961），以及“喜福会”（The Joy Luck Club，1993）以后，亚裔在电影中说英文的例子？

星运难逢，后天加努力是必要条件。“疯狂亚洲富豪”（Crazy Rich Asians，另译“摘金奇缘”）有许多成功的因素。它改编自关凯文（Kevin Kwan）的畅销书，还没上片，公关就死劲儿地宣传，我半年前就耳闻，一直在期待。本地的AMC连锁影院打破惯例，等不到周五，才星期三就开演。

严格说来，此片的铺陈旧瓶新酒：有钱人家一定嫌贫爱富，媳妇熬成婆后，也变成势利的长辈，反对儿子未来的媳妇。片中演老奶奶（Ah Ma）的卢燕雍容华贵，回想她在“末代皇帝”（The Last Emperor，1987）里的慈禧太后，风烛残年的形体真够惊悚！剧情间接带过她曾不满过门的媳妇。

杨紫琼演的媳妇（Eleanor Young）如今当家，也轻视儿子带来的门不当、户不对的女友朱瑞秋（Rachel Chu，Constance Wu╱吴恬敏饰）。几个女人的过场和对话安排紧凑。片中有钱的华裔奢侈、喧哗、炫富，跟传统含蓄、大隐于市的富户相反，但也满足了观众羨富的心理。

摘要几个出色的明星：吴恬敏演的角色很讨好，她在“菜鸟新移民”（Fresh Off the Boat）演辣妈兼虎妻：快人快语、聪明机智、勇敢豪放；以丰富的想像力写小说。某集她把狄更斯（Charles Dickens，1812-1870）的“圣诞幽灵”（A Christmas Carol，1843）重新编写，现代挹注古典。吴恬敏本人很有自信，五官活泼清丽，不戴整容后大同小异的面具。吴恬敏本人参加女权，在#MeToo正面发声。

有骨气的朱瑞秋愿意成全某友家另娶豪门的期望，不过爱情大胜，她终究收到了那只象征传承的戒指。瑞秋会放弃自己的教授前途，只作旺夫的媳妇吗？或者她将打破循环，不当“妈妈控”？电影若继续，怎么开拓她的人生渠道？

视频中两个韩星极出色！现在的韩裔比华裔吃香，电视、电影都担当要角。华韩混血谐星Awkwafina放得开，她已经参演热门片“瞒天过海：八面玲珑”（Oceans8）。看来发掘才分高的亚裔演艺人员并不难。辛苦打拼的亚裔，没有少到非用白种人替代的地步。

韩星郑肯╱郑康祖（Ken Jeong）在“菜鸟新移民”片中演过那家移民的亲戚。他十分“反常”，放弃医术，作喜剧表演。好莱坞提拔他演电影，需要演中国人时，他也顺便“冒充”一番。从2015到2017演了三年的电视专集“肯恩医生烦不烦”（Dr. Ken）。此株甘草挺有本事，一露脸，就滑稽地让人想笑。

此片放映之后，也收到负面点评：它忽略了经济差的中下阶层；新加坡居民包括印度裔、马来裔、印尼裔……也被错过。换个角度来看，部分洋人对华人以偏概全；安土重迁的中国人也对移民先入为主，老怪罪海外侨民数典忘祖。不过时代不断地变，有心遍迹地球的华裔继续增加，已经不是失根的一代。落地生根，融入本土的华裔到处都是，在电影里说英文，已成东风西渐的显学。